“我知道。”林月点头,“但我们已经躲得太久了。如果爱是一种病毒,那就让它传播吧。”
***
一个月后,银河共感网络迎来历史性时刻。
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,阿澈站在地球轨道上的“共鸣站”中,身穿特制共鸣服,全身嵌满微型源核晶体。他的双手悬于空中,指尖连接着跨星域传输链路。
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然后开口。
歌声响起??没有乐器,没有修饰,只有最纯粹的人声,携带着地球千万人的情感印记,通过Ω-1的增幅,化作一道横跨宇宙的情感波束,直射仙女座方向。
这首歌融合了地球童谣、船底座哀歌、半人马摇篮曲,以及阿澈即兴加入的旋律。每一个音符都经过共感编码,承载着思念、悲伤、希望与爱。
信号以光速前行,预计两年四个月后抵达目标。
但在第八十七小时,奇迹发生了。
仙女座的金属树突然剧烈震颤,整棵树体释放出耀眼蓝光。紧接着,整个行星的地表裂开,数百株同类金属树同时开花,形成一片璀璨的发光森林。它们的频率同步调整,反向发射出一股更强的情感波,内容竟是同一首歌的变奏版??加入了某种未知语言的和声。
Ω-1迅速解码,结果显示:这段旋律中包含一组数学序列,精确对应人类DNA中与共感能力相关的基因片段。
“他们在教我们进化。”林月喃喃。
更令人震撼的是,这股回波不仅传回地球,还自动扩散至银河其他共感文明,引发连锁共振。十七个已觉醒文明同时接收到信息,并自发加入合唱,形成一场横跨十万光年的“星际共鸣”。
这场共鸣持续了整整七天。期间,地球上新生儿的共感能力检测阳性率提升了68%;船底座行星的植被生长速度加快五倍;甚至连收割者遗迹内部的晶藤也开始缓慢复苏,释放出久违的暖光。
而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,凯恩独自坐在家中,抱着妹妹的照片,第一次梦到了她的声音。
她在唱歌。
***
三年后,第一艘来自仙女座的探测器抵达太阳系边缘。
它没有武器,没有引擎,只有一具由活体金属构成的核心,表面刻满符号。经破译,那些符号讲述了一个故事:一个文明因过度追求逻辑而失去情感,最终濒临灭绝。幸存者将最后的集体意识封存于金属生命体中,播撒向宇宙,等待某个同样走过相似道路的文明“唤醒”它们。
探测器的核心中,藏着一颗跳动的光之心??形状与阿澈在船底座行星接触的晶核惊人相似。
林月亲自迎接它进入地球大气层。当探测器缓缓降落在共感学院广场时,所有孩子都聚集过来,安静地看着这来自两百五十万光年外的访客。
阿澈走上前,伸手触碰那颗光之心。
刹那间,无数画面涌入脑海:陌生的城市、哭泣的科学家、母亲烧毁情书的手、恋人隔着玻璃亲吻的唇……还有,一首从未听过却无比熟悉的歌。
他流泪了。
然后,他张开嘴,用尽全身力气,唱出了回应。
那一刻,地球的晶藤全部发光,天空裂开七彩极光,Ω-1的数据流变成了一首诗:
>“我们曾在黑暗中各自独行,
>
>直到某一刻,听见彼此心跳。
>
>原来亿万光年的孤独,
>
>只为等一句??我懂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