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奇逸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,白天不懂夜的黑。
原来自己这个藏不住话的大嘴巴,昨天喝多了,到处都嚷嚷了这件事。
现在好了,全智者族都知道晏元驹阴差阳错暗恋他这个如今膀大腰圆的兄弟了。
他几乎能想象到晏元驹知道后的反应,顿感大事不妙,灰溜溜赶紧回屋里去了。
然而,已经晚了。
晏皓月屋里,陆子默还搂着妻子的肩膀不放,说些肉麻兮兮的情话:
“皓月,我就知道,我们注定要在一起。爱情啊,就是这么没有道理……”
晏皓月面不改色,淡定地翻过一页书,完全没搭理他,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的心情。
铁证如山,晏元驹在姐姐的疏导下,还有某种清心咒法的作用双重加持下,终于从偏执中清醒过来。
看到姐姐一家团圆和睦,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,觉得肩头的重担都轻了。
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,准备迎接新生活。
然后他就发现,路上遇到的每一个族人,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非要说的话,就是七分同情,三分好奇,还有一分憋笑。
“就是他这么迷糊啊。”
“没想到元驹长老还有这样一段搞笑,呃,悲伤的往事。”
“真是造化弄人啊。”
晏元驹一头雾水,直到一位和他关系比较近的兄弟勾着他的肩膀,笑嘻嘻地说:“元驹啊,你为什么会把燕奇逸错当成白月光啊哈哈哈哈哈,你怎么不把我也当白月光呢哈哈哈哈。”
晏元驹:“?”
“为什么你们都知道?”他很疑惑。
“嗨,燕奇逸那个大嘴巴,全族都知道了啊。”
兄弟摆摆手,浑然不在意晏元驹瞬间的崩溃。
“不——”他发出一声悲愤的哀嚎,再一次以熟悉的姿势,冲进了姐姐的房间,把脸埋进晏皓月的毯子里。
孩子嗷嗷痛哭,心里满是社死的痛楚,只想重开一局:
“姐!我没脸见人了,让我死了算了呜呜呜呜,燕奇逸那个大嘴巴,全族都知道了,我的人生完了,嗷——”
晏皓月似乎对此情此景早已习惯,她只是默默把桌上差点被震翻的零食盘子扶稳,然后伸出小手,没什么力度地拍了拍弟弟剧烈颤抖的肩膀,算是无声的安慰。
而同样坐在房间陆子默,此刻强行绷着脸,但不断抽动的嘴角,还有剧烈起伏的肩膀都彻底出卖了他。
他忍笑忍得极其辛苦,差点背过气去。
被陆子默抱在怀里的陆好慕小朋友,看着舅舅哭得这么伤心,又看看爸爸笑得古怪,小脸上满是困惑。
她挣扎下地,迈着小短腿走到晏元驹另一边,学着妈妈的样子,踮起脚尖,用小胖手拍了拍舅舅的后背:
“舅舅不哭,爸爸说,爱是没理由的。”
她努力回忆着爸爸刚才哄妈妈的话,“舅舅,就算你喜欢男孩子,好慕也不会歧视你的,真哒。”
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陆子默终于彻底破防,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,捂着肚子直接滑到了椅子下面。
而晏元驹,听到小外甥女这雪上加霜的安慰,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声,简直是闻者伤心,见者落泪。
陆好慕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,看看哭得更凶的舅舅,又看看笑得毫无形象的爸爸,最后看向依旧淡定但嘴角明显勾起一抹极淡笑意的妈妈晏皓月,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:
她明明在安慰舅舅呀,为什么舅舅好像更难过啦?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了燕奇逸小心翼翼、带着十足讨好意味的声音:“那个,元驹,皓月姐,我能进来吗?”